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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火车副司机的心酸事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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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16 05:26:1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 学校毕业后,我当了一名火车司机,准确地说应该还是一名副司机。火车司机,只是俗名,真正应当叫机车乘务员。一辆火车头,由两人驾驶,坐在左手位的是正司机,我们一般称“大车”,而右手位的是副司机,叫做“伙计”,当然也有“大车”幽默地对外介绍“我的伙计”为“我的师傅”。从“伙计”到“大车”要经过二、三年,要跑满规定的公里数,还要经过考试,通过后,才能从右边的位置坐到左边的位置。当然,有人胡子都白了,还是个“伙计”,这种人一般是又笨又不会走关系的人,我们谓之“不得转的人”。至于私下“伙计”坐到“大车”位置上开车,那就另当别论,是不符合规定的,按规定是要扣工资的,不过规定总是死的,“伙计”坐在左边开车,也是司空见惯的事。
  初上火车头时,我是兴奋的,把眼睛睁得溜圆,唯恐迎面有火车撞来或是钢轨上出现大石头之类,让火车翻了,现在老油条了,知道那种概率太小了。第一次开火车时,我拉着调速器,看着速度表上的速度不断上升,90码,100码,110码……,心跳也随之加速,望着窗外的树木和一个个绿灯信号向后飞驰,一个个站台呼啸而过,感觉到偌大一个火车头晃动的不断加剧,比在城市中飙车要过瘾多了。可是现在厌倦了,请我开,我都懒得开了。
  我厌腻了这种四海为家的生活,厌烦了这种成天晃来晃去、脚不着地的工作,我想有个家!在我疲倦的时候,我会想到它。
  火车司机是很容易疲劳的。火车头上电机的噪音极大,不大声说话是听不见的,这就造就了火车司机一个个的大嗓门;有电机,当然就有电磁辐射,这辐射虽然我看不见,但可以感觉到,每次下班,特别是熬完一个通宵,睡着时,它就象一个魔鬼闯入我的脑袋,让我在睡梦中不得安宁,睡醒后,感觉脑袋不清爽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袋和身体捣乱,耳边还有电机的轰鸣,所以有些老“大车”,经常留恋他们开蒸汽机车的日子,蒸汽的火车司机要大量铲煤烧火,体力上是很累,但一觉醒来,神清气爽,肌肉像练过健美一样结实;火车头上的振动比车厢内要大得多,耳朵还要听着与钢轨车轮尖锐的磨擦声,日复一日,如何不厌倦!怎么会不厌倦这漂泊和颠簸,又怎会不想有个安稳的家!
  然而最无法忍受的是火车司机的白天和黑夜的颠倒,生活没有规律。上帝规定人晚上是睡觉的,夜深人静,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,这往往是火车司机要上班的时候。
  凌晨一点钟,我被讨厌的叫班的广播叽叽喳喳地叫醒,我胡乱答应了一声,眼都睁不开,多磨蹭睡十分钟都是舒服的。
  “不能再睡了,上班了。”“大车”拍拍我。
  “大车,我先去食堂买些吃的吧,不能和你比呀,老婆又给你准备了好吃的。”我揉着眼睛,穿好衣服,挎着工作包跟了出去。
  我跑到公寓食堂,乒乒乓乓敲着玻璃窗,好半天才把一个肥猪一样的大胖子吵醒。
  “敲什么敲!”“肥猪”吼了一声。
  “大师傅,帮忙炒两个菜,打份饭。”我尽量陪着笑脸,好像他上班时睡觉是天经地义,把他吵醒是我的错。
  “肥猪”瞟了我一眼,收了钱,脸上一百二十个不愿意,慢慢呑呑在里面转来转去。他的心情我理解,这是公家的食堂,不比私人的馆子店,他巴不得一天没一个人上门,最好我们这些司机都扛几包方便面上车,他好落个自在。
  “师傅,麻烦你快点!要不火车要晚开了。”过了一会,我实在等不急了。
  “快点?你要快不会早点来。”“肥猪”明显在刁难我,目的是让我以后不上门。
  我只有忍气吞声等他把菜炒好,“肥猪”把饭菜在窗台重重一放,我感觉他眼神不对,于是夹了一口菜吃。
  “呸!”菜到了口中,我迫不急待就吐了出来。
  “简直打翻了盐罐子,你怎么炒菜的。”我气不打一处来。
  “我就喜欢放这么咸,你不服,可以告领导去!”“肥猪”根本不在乎我。
  “妈的!”我骂了一句。心里想:领导早被你们这些猪用免费的酒肉封住了嘴巴!
  我实在按捺不了心中的怒火,端起饭菜从窗口向“肥猪”泼了过去。
  “你有种别走,下次别让我撞上你!”“肥猪”在里面暴跳如雷。
  “老子要上班了,下次我再来教训你!”我真的要走了,要不火车开不出去了。
  “怎么这么久?”报到的机调室,“大车”早就不耐烦了。
  我一声不吭,憋了一肚子气。
  唉!这一切,只因我没有一个家!我想要有个家,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。
  报完到,我拿着手电筒,跟着“大车”走向车库。
  夜,冰冷,漆黑,静悄悄,只有远处人家漏出的一点灯光稍微还有一点暖意。我和“大车”像两个幽灵,七拐八拐,到了车库,我开始伺候那个二百多吨的大家伙,给它加油,喂它喝水,做电器试验,干我该干的活,“大车”拿把榔头叮叮铛铛做着检查。
  我钻到火车头下去加油,只见地沟里油乎乎的,我看了看脚上花了四百元新买的鞋,犹豫了一下。好歹是个火车司机,出门也不能穿得太差。可是这不是家里,想换就换双鞋呀,我又懒得扛双旧鞋上班,如果要扛,背井离乡的人,要扛的东西太多了,为了革命工作,看来这双鞋又要牺牲了,我掂着脚走进烂渣渣的油泥中。
  好容易忙完了,火车要出库了,我启动了柴油机,火车头又响起了妖魔鬼怪的轰轰声。“大车”提起牵引手柄,火车顺着信号灯光缓缓开了出去,到了车站,一列货车就进站了。
  那列货车甩了车头,我们开的这个火车头就接了过去,我下了车头,用信号引导“大车”将车头挂好,接好风管,准备开车了。
  这时,一个外号叫“铲子头”的“伙计”爬了上来,说要搭我们车回家,我一看认识,二话没说。
  前方信号开放了绿灯,后面的车站值班员给了发车信号,我踩了一脚风笛,火车怪叫一长声,开了出去。“铲子头”好象没有睡意,坐在我俩身边海阔天空地神吹,无非吹他如何豪赌、如何泡妞。火车司机四海为家,生活单调,每到一个地方,赌博或找些女孩,打发寂寞的时光,也不足为奇。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,我拿了手电筒照例进机房巡检,转了一圈,一切正常。出来一看,“铲子头”还在滔滔不绝,于是跟他吹了几句刚才食堂“肥猪”的事,他帮我骂了几句娘。过了一会,“铲子头”跟我们打了声招呼,说他累了,去二室睡觉,我哼了一声。
  “怎么二室的热风机不制热?”一下子“铲子头”又跑过来冒了个头问。
  “你自己也是个火车司机,这点小事还搞不定。”我有点嫌他。
  “哦!可能是水阀没开。”“铲子头”把头一缩,关上了车门。
  火车在黑夜中穿行,望着火车灯光照得雪亮的钢轨路基,一个个绿色灯光刷刷地向后,听着电机转动枯燥的声响,车身晃啊晃,我感觉象在摇篮中,渐渐有点困意。
  我们这些人,一辈子有多少时间在火车头上晃,这火车头就是我们的家啊!一个移动的家!
  想着在网上聊天,一个小美眉天真地羡慕我可以把长长的一列火车开得那么快,我不觉有点飘飘然,可是转眼一想,开这火车也太简单了,拉一下手柄它就飞奔起来,说句难听的话,“一头猪也可以把它开起来”,不由有点失落。
  想着小美眉问我,火车为什么沿着钢轨转弯转得那么准,我看到这句话,肚皮都要笑破。哪怕我和“大车”全睡着了,这火车也会转弯,绝不会开出铁轨去!那么遇到红灯怎么办?放心吧!。遇到红灯,如果司机不减速,它就会报警,七秒后,火车就会实施制动,不过,工资又要被扣了!
  “大车”开车,一根接一根吸着烟。我看了一下表,凌晨三点半了,想打个盹,可又冷,无线电中不停传出车站的呼叫,每过一个站,我还要在黑匣子上按一按。想想这时间要是睡在家中温暖的被窝,该有多香。
  看到这凌晨三点半,我就有气,想到今年大年三十,我三点半才下班到外地公寓过年。其实我大年二十九深夜才下的班,本来以为可以吃个安稳的年夜饭,和家人团聚,看看春节晚会,过个好年。哪知道,下午五点钟接到电话,要我出车上班。我心里顿时明白,一到过年这几天,没人愿跑出去,很多“大车”到机调室里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,名烟美酒轰炸进去,三姑四姨的关系全用上,为的就是不在外过年。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又搞了我的名堂,本来不用上班,又要上班去了!年夜饭也来不及扒两口,只有带些好吃的,在路上过年了,当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,我就在这飞驰的二百多吨的机头上,看着漫天的烟花,看着万家灯火,听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,拉着一辆比什么时候都空的客车,迎接新年的来到。
  我眼泪都要出来了,唉!家!我想有个家!
  突然,柴油机声小了,火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,在这车头上呆久了,有什么微秒的异动,总是十分的敏感,就象有经验的船工出海遇到了特殊的情况,我和“大车”同时发现操纵台上的“水温”故障灯亮起了红灯。
  “不好,水温过高,你进去看一下!”“大车”对我说。
  不等他说完,我抓起电筒,开门冲了进去。我用电筒一照冷却水的刻度线,只剩下二分水了,我巡检时还有八分水的,怎么会漏水?
  “你动了什么?”我冲到二室,把在梦中的“铲子头”一把揪了起来。
  “干什么?”“铲子头”人还是懵的。
  “冷却水都漏光了,你动了什么?”我又吼了一遍。
  “热风机不制热,我开了一个水阀,怎么会漏水。”“铲子头”有点慌。
  “冷却水要漏完了,惰力运行到前方站吧。”我来不及听他多说,摇摇晃晃跑到一室向“大车”汇报。
  “还不去把水阀关了!”我看着跟在身后的“铲子头”,真想踹他一脚。
  火车凭着惯性,花了十多分钟,慢呑呑溜进了一个“兔子不拉屎”的小站。
  “大车,你怎么回事,能不能继续开?”车上的无线电早就鬼叫起来。
  “车出了故障,你让其它车先过吧。”“大车”和车站联系。
  这冷却水本来在机车库内,有专用的设备,加入专用的冷却水。可是车站哪有,加自来水吧,我们三人干起了体力活。
  凌晨四点多,我们在车站找了个大的保温水桶,将水桶抬过几根股道,来到车头下,把车头的中门打开,三个人再用小桶将水从车下传到车头的顶棚,从顶棚的一个注水口将水倒入。
  二十来桶水,把我们三个累得手脚发软。偏偏老天也来做对,先下小雨,然后下大雨。我算明白了什么叫落汤鸡,从外衣到内裤,全湿透了,我那四百多块的新皮鞋里,全是水,走几步,叽哩咕噜作响。
  不是给拖拉机加水,是给火车的的呀,老天!足足四十多大桶,才把这二百多吨的家伙灌得有了七分水,我们三个精疲力尽,全身发冷,和车站联系,开车时已晚了近二个小时!
  火车又开了起来,我把车上电炉打开取暖,家!家在哪里,我想有个家!
  “靠!这工作不是人干的!”我大发牢骚。
  “既然做了婊 子就不要怕屌粗。”“大车”有点要显示他经过大风大浪。
  火车开了半个小时,要上一座大桥了,是个大陂道,火车开足了力,向桥开了上去,眼见过了三分之二的陂道,就要过桥了,他妈的,这该死的火车又出毛病了,故障灯乱跳,柴油机卸载停转了。
  这火车如果停在这陂上,那么就上不了这座桥,上不了桥,就要退回陂下。这火车不是汽车,汽车可进可退,前进后退自由,可是能有几个人见过运行中后退的火车。如果退到陂下,那将影响多少后面开来的客车?
  坚决不能让它停下来!它停下了,不要说“一头猪也可以把它开起来”,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上去了!我一跃而起,从工作包中翻出电路图,拿出生平所学,在比彩电的电路图复杂几倍的图纸上,查找故障点,分析故障,总算对得起学校的老师,迅速找出了问题所在。
  眼见火车速度越来越慢,我从工作包中拉出一跟短接线,在电器柜中一大堆线路中找出线号,进行短接,故障排除了,但是一个电圈跳了起来,柴油机又拒绝工作了。
  “妈的,我让你跳!”我抓起一把榔头,用榔头柄塞了进去,将电圈塞起顶住。柴油机轰的一声,又强行运行起来,火车勉强爬上大桥,通过大桥,下陂了。
  “如果退回陂下,耽误了客车,我们这个月工资就全完了,回去还要挨骂。”“大车”感激地对我说。
  
  其后的路上,我和大车紧张兮兮,全神贯注,生怕又发生什么故障,这该死的火车像头倔驴,和我们作对,反而开得特欢,听话得很,连前面的故障也正常了。
  “吃点米粉肉吧。”“大车”拿出他老婆给他带的饭菜放在电炉上热。
  “我没胃口,你自己吃吧。”我说。
  早上八点,火车到了货车编组场。
  进完库,又把那头“倔驴”伺候了一通,下班时已经九点半了。
  熬了一个通宵,我感觉自己面无人色、精疲力尽、双眼通红、全身冰冷,和坟墓里走出来的僵尸差不多。
  我和“大车”到机调室退勤。
  “王主任让你们到会议室去一趟。”退勤值班员说。
  我和“大车”走进会议室,会议室挤满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官,“铲子头”呆若木鸡地坐在一个角落。那个王主任是个三角眼,哼哼哈哈打了几句官腔,左问右问我们三人在车上的情况。那些芝麻绿豆的小官象训劳改犯一样把我们三个训了一顿。最后,“三角眼”要我单独留下。
  “你们的这趟车晚点两个小时,这件事,我会尽量帮你们摆平。但是,如果摆不平,责任就要算在你头上,你巡检不认真,没有及时发现冷却水泄漏。”“三角眼”说。
  听话听音,他这话明显是“发轮子让我接”,所谓摆平,就是要给他好处,送几条高档烟给他,什么事就摆平了,我又不是傻瓜,这话如何听不懂?
  可是要我给他送礼,凭什么呀?我赚这份工资,容易吗?
  “事情怎么回事,我应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,我按规定巡检了,我没有任何责任可负!”我偏偏不接“他发的轮子”。
  “三角眼”似乎还想说什么,我把包一背,不理他,走了出去。
  我心里想:这件事是“铲子头”的责任,“三角眼”是不是和“铲子头”有什么关系,这么护着他,他们可都是本地人,欺负我不是本地人,“吃我的二马”。
  我到馆子店吃了顿饭,十点半了,也不知是早饭还是中饭,喝了两口热汤,身上有点热量了。
  我又背起包,打道回我的单人宿舍。走到一半,一个满头染得鲜红骨瘦如柴的家伙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  我一看,眼熟,原来是个“罗汉”,就是街边的混混,听别人说过他还会吸毒。
  “兄弟,借我两百元,下月一定还你。”“红毛”说。
  “没钱,我自己还活得挺累的!社会上有贪污几十万的,你有量,不去多借些,找我穷工人干啥。”我本来就有一肚子气,语气有点重。唉!真是流年不利,B社会的也来找我的麻烦。
  我推开他,走了过去。
  我回到了宿舍,这也算我一个家吧,一个墙角摆了二、三十个啤酒空瓶,一个脸盆里还泡了一条脏的牛仔裤和两双臭袜子。
  我找出换洗衣服,到澡堂洗了个热水澡,人舒服了一些,返回宿舍。
  我掏出钥匙,刚把门打开,身后有五个家伙,把我推了进去,按在床上。
  我扭头一看,原来是“红毛”一伙人,有两个家伙在我的衣服和包里乱搜。我拼命反抗,可是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,开了一年火车,身体被这毫无规律的生活弄得虚弱了,原来在学校和人打架的劲已无影无踪。我像一个废了武功的人,没有一点内力,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的钱包搜出,抢走里面的八百元,把钱包和工作证扔在床头,然后作鸟兽散。我找了根铁棍,追了出去,可不知追那一个,稍一犹豫,那五个家伙已跑得不见踪影。
  左右宿舍的“大车”“伙计”听到动静,开门出来,问这问那,他们有的也有类似的经历,于是七嘴八舌,有的说要搬出去租房住,有的说要报警,有的说不给pol.ice好处pol.ice不会管这种事,有的说要联合起来对付他们。
  我觉得头嗡嗡作响,连生气的劲都没了,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  我想有个家!迷迷糊糊睡去,一觉醒来,觉得额头滚烫,浑身不适。
  我住院了,经检查,重感冒,另外尿路感染。每天打一百多元一瓶的吊针,打了一个星期,不见疗效,该死的主冶医生居然说没用对药,要换三百元一瓶的吊针。
  一些狐朋狗友陆续买了些水果到医院来看了看我,又过了一星期,总算好了起来。虽然是公费医疗,有医疗卡,七七八八也花了二千多元,算是便宜的了,总之,人倒霉时,祸不单行。
  
  躺在病床上,看着脏兮兮的病房,最想的当然是有个家啦!可是我这种新工人,上班没多久,分房有条条框框,要论字排辈,怎么也轮不到我呀。
  打了个电话给父母,母亲心痛得不得了,说要来看我。
  “不用了,你们做生意也忙。”我说。
  “我们七拼八凑了二十万元,你就买栋普通的商品房,成个家吧!”母亲在电话那头心痛我,早已泣不成声。
  “不要了,你们多留些钱养老吧,我没时间回家。火车司机,买栋房子,又不能扛在肩上,还不是四海为家!解决不了问题。”我说。
  我想要有个家,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,在我受惊吓的时候,我才不会害怕……
  可是除了开火车,我又能干些什么?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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